目光触及秦宥川跳下泳池,不顾一切向着江浸月的方向游去时,我的心好似被活活剜出一个血淋淋的洞。

嗡嗡作响的耳中,循环重复的全是岸上江浸月的嘲笑声。

“你还嘴之前,最好想清楚,在秦宥川心里,是知道他白月光在哪里的我重要,还是你这个赝品重要。”

女人穿着华贵的礼服,用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,无比笃定地确信秦宥川一定会救她。

所以,江浸月将我推了下去后,又自己跳了进去。

很无脑的测试方法,却出奇的有效果。

眼睛不知道是被呛的,还是悲恸涌上心头,只觉酸涩得要命。

三年了,我不断努力想从替代品的身份中剥离出来,妄图走进秦宥川心里的想法输得一塌糊涂。

哪怕他和江浸月并没有任何交情,但仅凭江浸月知道迟晚下落这一点,秦宥川就会毫不犹豫放弃相处了三年的我。

选择她。

我在游泳池挣扎的时间,秦宥川已经将江浸月扯上了岸,再度转身向我游来。

江浸月如同一只高傲的天鹅,站在不远处,冷冷地,不屑地盯着我。

像一根巨树睥睨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。

失去意识的前一秒,我看见秦宥川拼了命地向我的方向游过来。

速度很急,也很快。

被胳膊打起的浪花翻起又落下,如同我娇小的身体缓缓没入泳池内。

从秦宥川焦急的表情上看,他应该很怕我出事吧。

可既然害怕的话,为什么不能先选我呢?

二选一。

秦宥川,选我很难吗?

再度醒来,我已经躺在病床上,身上的礼服被换成了柔软的病号服。

秦宥川下颌抵在我的颈后,腰间被他的手臂紧紧圈在怀中,不能动弹毫分。

晕厥前的记忆卷土重来,痛苦的尘沙自心底蔓延。

所以,昨晚的一切不是梦。

我是真的被秦宥川实打实抛弃了。

我抿了抿唇,垂眸看向环着我腰间的手,此刻觉得莫名好笑。

这算什么?

略微停顿,随后我直接将秦宥川的胳膊掰到一边,将我们俩之间的距离挪远了些。

谁料秦宥川被我的动作惊醒,确定我醒来的一刹那,蹭地起身,双手扣着我的肩膀将我一把摁进了怀里。

“晚晚,你醒了,还好我没有再失去你。”

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?”

秦宥川的话音带着颤,字字句句,都是对我的珍惜。

我悲切地扯出一抹笑。

我笑男人真会说谎。

如此惧怕我出事,却在危难面前还是选择了救另外一个女人。

可明明我才是陪伴在他身边三年的人。

“秦宥川,这么担心我,为什么不先救我呢?”

万般忍耐下,我还是忍不住向秦宥川询问。

但话刚说出口的瞬间,我就后悔了。

我是谁?我只是没有记忆,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而已。

有什么资格质问自己的主人呢?

秦宥川面色一滞,牵起我的手。

“晚晚,当时情况紧急,我只能谁离我近,先救谁,而且江浸月的身份特殊,我也是为了保护你,再说我知道秦园的泳池多深,短时间溺水是没关系的。”

我几乎瞬间反驳。

“可万一我被不会游泳呢?万一我的脚抽筋呢?万一我……”

死了呢?

秦宥川欲言又止地开口:“晚晚,你会游泳。”

我苦笑摇了摇头,第一次感觉到对牛弹琴的滋味。

秦宥川不懂。

秦宥川根本不懂我在问什么。

我一笑,眼泪在眼眶迸发出的一瞬间,失望闭眼。

是啊。

江浸月,刚拿了奖的影后,影响力那么广。

我怎么跟人家能比呢?

所以,直接跟我说江浸月出事他没办法交代就好,为什么还要为自己找借口是为保护我呢?

见我妥协,秦宥川在酝酿开口。

“晚晚,你放心,在秦园的事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是你推了江浸月。”

“只是,你以后还是要注意……”

我慌张睁眼。

“我推了江浸月?”

秦宥川一副你跟我还需要装什么的表情,轻笑着勾了勾我的鼻尖。

“我跟她说你在秦园被我宠坏了,就算推她也是不小心的,她已经原谅你了。”

秦宥川后面说了什么,我都听不见了。

原来我在秦宥川眼里就是会无理取闹将人推下游泳池的人。

脑中闪过江浸月在宴会开场时处处针对我的场景。

先是看见我时给了我一个充斥嘲讽地笑,故作无意地问我怎么长了这样一张像迟晚的脸。

又娇嗔向旁人道不平,说秦宥川不像话,白月光叫迟晚,我叫迟不晚。

然后,伙同旁人针对我,将我晾在场地中央,让我发挥做小雀儿的天赋,站在台前给大家展示一下。

再到后来将我推下游泳池,只为让我看看秦宥川到底会选我,还是选她。

毫无理由的恶意宠着我,接踵而来。

在我昏迷期间,秦宥川有调查整个事件的始末吗?

又或许,秦宥川调查了,但还是选择了相信江浸月的话。

画面闪回到江浸月那张明艳的脸上,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着最刺人的话。

“别人知道我羞辱你,有什么用呢?”

“有谁会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出头?”

突然,秦宥川的手机屏幕倏地发亮。

上面江浸月三个字大大的赫然立在上面。

“宥川,我没有骗你。不管你信不信,我是真的有迟晚的下落。你现在来这个位置,我告诉你。”

随后附了一个公寓的地理位置。

我推了推毫无察觉的秦宥川,将手机举到他面前。

轻声问他去吗?

男人皱着眉眼,看了几眼,随后直接关了手机扔到一旁。

吻堵住我张口欲说的话。

可我知道,秦宥川并不是不在意。

恰巧就是因为太在意了,所以才表现得毫不在意。

毕竟白月光抛下秦宥川三年的时间,杳无音讯。

他有些不甘,想掰回一局也是正常的吧。

……

夜深。

我望着窗外的月光,怔怔发呆。

我失忆已经第四年。

秦宥川在这四年里,也一直在帮我找寻着家人的踪迹,却始终没有结果。

我时常有一搭没一搭地想,我家里人会不会都去世了?要不然他们怎么放心我失踪这么久?

我和秦宥川确定关系的那一天,我也是如此想念我的家人。

电影结束,我如旁观者,看完了主角渴望被爱,却最终凄苦的一生。

彼时的我拿着纸巾擦泪,一张又一张。

问秦宥川我的家人怎么还不来找我,莫非我也像电影里的主角那样,出生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,受尽了委屈和唾骂。

还是,我根本没有家人。

秦宥川是怎么说的呢?

秦宥川在我开口的一瞬间,比我哽咽的还厉害。

“我们晚晚以前肯定生活在一个很有爱的家庭,有爸爸照顾,哥哥宠爱。”

“就算没有家人也没关系,我会是你的家人,秦园会是你的家。”

“我会代替你的家人,保护我们晚晚一辈子。”

彼时,我抬眼,秦宥川的眼里泪花闪动,满是珍惜。

当时我想,没有记忆的我本就是无根的人。

这一辈子,能有这样一个人切实感受我的情绪,治愈我的磨难,就足够了。

出院当天,秦宥川为我订了一束碎冰蓝,庆祝我平安出院。

玫瑰花在阳光照射下泛着深浅不一的蓝。

而我手机里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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