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关在漆黑的地窖里,空气越来越稀薄,呼吸越来越困难。朦胧中,我看到我的白月光,依然那么美丽那么勇敢!相信我,在这个浮躁的世界里,如果你能静心读完这个平淡的故事,今生肯定能遇到彼此深爱的那个人!

1.直播间刷礼物的神秘人

我好像被人盯上了。

单元门前我家的报箱里一连几天插着精美的书签。

每张都是经典爱情电影画面配一句台词,行云流水般的署名:林深见鹿。

起初我怀疑是谁家孩子的恶作剧,没在意,随手扔到收纳盒里。

为什么没扔,是因为台词很治愈,画面颜色是我喜欢的莫兰迪绿。

然而,我发现,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。

几天后,我晚上直播的时候,有人在九点准时送嘉年华,刷评论。

一连刷二十遍当天那张书签上的台词。

有种被人在暗处偷窥的感觉。

此人ID与书签署名相同:林深见鹿。

新注册的本地用户,神秘得连是男是女都查不到。

我向平台举报,没用。

也是,没见哪个主播举报给自己刷礼物的粉丝。

令我略感不安的是,拉黑也没用,九点必出现。

直播间的学员们跟着瞎起哄,说陆老师你从了吧,这个人肯定是想追你。

对了,先自我介绍一下。

我叫陆建,二十六岁,在某平台直播英语,粉丝们喊我陆老师。

别看我在网上幽默风趣,貌似非常健谈,在现实生活中其实是个社恐。

能不开口就不开口,能不见人就不见人。

结果可想而知,单身狗一只,没有女友,也不接受追求。

不是我眼光高,而是骨子里有着深深的自卑。

我出身偏远闭塞的山村,远到没有手机信号。

家家户户穷得叮当响,但有个东西却每家都有——长长的锁链。

锁住被拐骗来的媳妇。

只有我妈没锁。

她是我爸花钱买来的。

我爸是村里最有钱最帅的手艺人,那些锁链都是他打的。

自古以来穷山恶水出刁民。

我爸并不认为买媳妇是伤天害理的事,甚至颇为自豪。

因为全村只有她的媳妇是花钱买的。

七岁生日那天,我妈躺在床板上脸色煞白,血从她身下淌到地面,触目惊心。

就这样,尚未谋面的妹妹把我妈带走了。

我爸再也没露过笑脸。

即使我考上重点高中,他也只是牵牵嘴角,说:“你妈会高兴!”

他唯一有兴趣的是看黄昏时的彩霞。

坐在门槛上,卷根旱烟,望着眼前的绚丽出神。

有时湿了眼角,絮叨那两句话。

“哎,小子,你妈可真美啊,就跟这彩霞似的。”

“小子,你说,如果我没把她买回来,你妈会不会还在哪个地方活得好好的呢?”

……

不知不觉扯远了。

我要表达的意思是,我的出生带有犯罪性质,注定很难成为自信的人!

而缺少自信的男人不可能给别人带去幸福。

索性别去自寻烦恼,一人吃饱全家不饿。

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?

“坚强的人只能救赎自己,伟大的人才能拯救他人!”

我看着书签上的这句台词陷入沉思。

难道今天晚上九点刷屏的是这句?

林深见鹿到底是谁?

我是不是应该去查查单元门的监控?

于是,给中控室打电话申请。

问:你被跟踪了吗?

我:没有。

问:你丢东西了吗?

我:没有。

对方沉默。

我非常识趣地主动挂断电话。

晚上临近九点,直播间的粉丝们都无心上课。

林深见鹿准时送嘉年华,刷评论。

“坚强的人只能救赎自己,伟大的人才能拯救他人!”

二十遍。

粉丝们也疯狂刷屏:“在一起,在一起……”

我很生气,这个人已经严重干扰到直播间的秩序。

“林深见鹿,请问你是谁?”

有人申请连线。

老粉丝都知道我直播间的规定,十点以后才是连线时间。

但这个申请人是林深见鹿。

“你好!”

一个非常好听的女声。

直播间更加沸腾,爱心、玫瑰刷不停。

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。

“我一直想跟你说句‘谢谢’,可多年来公务在身,好不容易有时间……找到你。”

我听得一脸懵,显然对方认错人了。

“这位美女,你一定认错人了!”

“咚哒哒哒,咚哒哒哒……”

她敲起遥远而熟悉的手鼓节奏,唤起我尘封已久的记忆。

我双唇颤抖:“你……我……”

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,哽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眼泪忍了又忍。

“陆建,你还记得我吗?”

2.漂亮的聋哑媳妇

原本以为,这个世界只有我妈无怨无悔地对我好。

她为了我,放弃外面的世界,留在穷乡僻壤。

虽然她没有表达过,但我都懂。

“听妈跟你说,男孩的智商随妈妈,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学习,离开这里,跟喜欢的姑娘过幸福生活!”

我妈很聪明,什么都会。

那段手鼓节奏就是她教给我的。

关于心爱的姑娘。

我确定自己曾有过一个,她为了救我坠落山崖,死无丧身之地。

于是我知道她跟我妈一样,也是无怨无悔地对我好。

我在她面前敲过很多次手鼓,但她听不见。

因为郭爷说她是聋哑人。

还记得那天是周五,我正好从学校回到家。

郭爷喜滋滋进了大门。

“陆铁匠,赔你个儿媳妇要不要?”

我爸很惊讶,侧身看向他身后用绳子拴着的姑娘,眼睛一亮。

“时不时跟俺嚷嚷媳妇死得早,钱花得冤枉,看俺多讲究,白给你送来个儿媳妇!”

那姑娘的眼睛真好看,盯得我脸红心跳。

“我不要!”

我爸昂起脖:“没你说话的份儿!”

转头问郭爷:“真白送?”

“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?”

郭爷说,这姑娘是聋哑人,有点缺心眼,但不傻,不知道名字,白捡来的。

我很好奇,偷着仔细看了一眼,发现她的眼睛好像我妈!

我爸不满地嚷嚷:“你什么意思?给俺儿找个聋哑人,想让俺老陆家的后代又聋又哑?”

郭爷瞪着眼睛:“别不知好歹!你儿学习那么好,能陪你待在这穷山沟?别临了连盆都没人给你摔!”

我爸看我一眼,低下声:“那不如我自己生……”

郭爷扑哧笑了:“要说你是真没脑子!你儿子生的儿子,他以后怎么都得管!你给你儿子生个弟弟,他可就未必管喽!”

郭爷踱着步走了。

我爸拿来一条新锁链。

姑娘没有反抗,全程好奇地盯着,就好像锁的不是她,看来确实缺心眼。

不知道她是谁家的姑娘,是被家人遗弃的吗?

头发乱糟糟,衣服脏兮兮,鞋已经看不出颜色。

我爸让我烧水,找两件我妈的衣服,还给姑娘起了一个名字叫“彩霞”。

洗完澡的彩霞美得像天边的彩霞。

我爸喜滋滋地用土豆整了几个菜。

还破天荒地给我倒了一杯白酒,说:“是男人就干了!”

我一口闷下去,顿时全身火辣辣的,嗓子直冒火,眼泪鼻涕一起流。

我爸笑得前仰后合。

自从我妈去世,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笑。

彩霞也傻乎乎地跟着笑。

我晕乎乎的,跟彩霞被关到一个房间。

我大喊大叫,又捶又踢,从没发现原来家里的门那么结实!

我爸无动于衷,说什么时候同房,什么时候回学校。

我喊得声嘶力竭,彩霞过来拉拉我的衣袖,笑容美得像我妈以前种的玫瑰花,我顿时看呆了。

后来的情景不太记得了。

早晨醒来的时候,我发现彩霞枕着我的胳膊,蜷在我怀里。

我一动不敢动,连气都不敢大喘一下,心扑通扑通狂跳。

一阵阵若无若无的幽香扑鼻而来,我越想心如止水,身体的敏感部位越发不受控制。

我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,想心里悲痛的事情,我妈去世那天,到处弥漫的血红……

我渐渐冷静下来,眼里盈满泪水。

“你知道吗?这辈子我不会跟女人在一起生活!”

“我害怕,害怕她也像我妈一样,突然有一天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,再也找不到,再也见不到……”

心底的痛苦毫无征兆地脱口而出,吓了自己一跳。

或许知道彩霞是聋哑人,所以潜意识才这么大胆。

泪滴到彩霞头上,她动了动,醒了。

我的脆弱无处躲藏,仿佛被人窥到隐私,窘得眼神不知往何处放。

彩霞默默地看着我,突然轻轻吻去我的眼泪。

我的心扬起一抹欣喜,胆子莫名大起来,对上她的眼睛。

她笑了,下床从我书包里拿出纸和笔。

真没想到,她不但识字,写得还很工整。

我们俩趴在床上,你一句我一句开始交流。

我:你叫什么,家住在哪?

彩霞:都不记得了。

我:叫你彩霞可以吗?

她点点头。

“哐哐哐……”

我爸敲门:“起来吃饭!”

我吓得赶紧把笔和纸藏进被窝,一把搂着彩霞盖上被子。

我爸开门,看到我们搂在一起,满意地笑了。

彩霞紧绷的身体在我怀里渐渐放松。

我这才想起来她听不到声音,我突然的举动惊到她了。

跟她解释后,我们俩无声大笑。

我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那么愉悦的瞬间了。

“我是彩霞!你,还记得我吗?”

一句满怀期翼的问话打断我的回忆。

记得!我当然记得!

但是,我的彩霞是个聋哑人,怎么可能会说话!

而且,她那年受伤坠下山崖,武警找了几天几夜都没找到!

山里有野兽,我们心里都明白一个事实,但谁也不想说出来……

“我可以去见你吗?”好温柔的女声。

直播间评论区出现一连串的“可以!”

还没等我想好怎么回答,对方突然下线了。

我心慌意乱,不知所措。

有种不确定的疑惑,以及得而复失的恐慌。

我发私信给林深见鹿,问她见面的时间和地点。

一直到午夜十二点下播,消息始终是未读状态。

直播结束,我跑去看报箱,果然插着一张书签,但不是以前电影画面配台词的那种。

画面是彩霞满天,没有台词,没有署名,一个字都没写。

突然,后脑勺刮来一阵风。

还没等我回头看,一记闷棍砸过来。

我眼前一黑,倒在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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